“卡帕多奇亚……精灵母树?”
『是的,你好,现在才和你打招呼,很抱歉擅自将你的意识脱离身体,我的时间不多,不是树贤的你的意识无法离开躯体太久,但因为你是被命运、机会及希望所选中的人,所以我很想和来自不同世界的你说说话。』
“你知道……选中之人?”这还是第一次她没主动说却被看出是从不同世界来的,不对等等那话是什么意思?
『是的,你的未来有着很特别的选择,我很好奇……所以才想会请黑迪弥亚带你来见我,打从你来到精灵族我就知道你的存在。』
“您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……”
『你是那个人花了很多时间在时间的洪流中找回来的,因为你的出现,对于这大陆是个冲突,但也是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希望跟转机,或许你不是动手改变的那个人,但你的出现确实打破了这世界原本既有的命运,毕竟我到现在还能和你对话,就证明了你的存在真的改变了这个大陆的未来。』
“……”那个人?谁?
『在过去那个既定的命运中,这个时候的我早已死去……所以很谢谢你,为了精灵族而选择帮忙黑迪弥亚,让我还可以为了精灵族、为了这个大陆尽最后的力量……』
“……我……”
『你有很了不起的选择,也有很特别却被人封印的过去,但更重要的是你有坚持的现在,再者你为了我为了黑迪弥亚做了很多事情,所以我将给你一个可以改变你过去的命运及机会。』
“命运及机会?”
『是的,因为我亲爱孩子不愿看你死去,所以请你不要让我的树贤难过,请你尽力的去扭转你的人生,在之后与那人约定之时能够对自己好一些……希望不要走上那终焉之路……』
接着,原本空无一物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名绿色长发的修长身影,五官秀气雌雄莫辨,银色的眼眸就像是卡帕多奇亚的银叶般,笑盈盈的眼眸及微弯的嘴唇让人想要亲近,身旁散发着淡淡的微光让人不自觉的感觉温暖,就跟在卡帕多奇亚身边一样。
那个就是……卡帕多奇亚吗?
梧莘话还来不及开口,就见那人伸手在她额头一点,她脑海中就出现了其他的画面——
『我……做错了吗?』
『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,打从你发觉了喜欢之后,你们之间就只能受到毁灭之途。』
『……我不过只是……想要和她一起活下去罢了……只不过是想要看见她幸福而已……这样的我错了吗……』
一个人她不认得,但另外一个,就算没有看见人她也知道,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听见的声音……怎么也忘不了……
晔幽。
只是还无法一探究竟,画面就改变,这时出现的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凉亭,从凉亭外看出的天空很蓝很清澈,空气中传来阵阵的音乐声及谈话声——
『你可确定你要如此的选择?除了这个你有更好的选择,不是吗?』
『……』
『我逆天也不惜给你选择,你却还是执意如此?』
『是的,请您就这样吧,我不愿看见他们痛苦。』
『好吧,如你所愿。』
……
这次的声音她更忘不了,那是她自己的声音,她和谁做了什么样的约定吗?
是过去还是未来?刚才卡帕多奇亚说了给了她命运及机会,所以这是她的未来还是被遗忘的过去?
再来,画面一转——
鲜红的天空以及充满血腥味的凉风吹过的天边,看着远方战火连天,那人只是站在悬崖前看着那一切,风吹落那人身上的厚重的袍子,扬起那头如烈火般的长发。
『我……会等待着……等待着……你的回归……』
『我期望着你比谁都还要幸福。』
『哪怕要以世界为敌,哪怕要以道德为歧,哪怕世人都不谅解……我也要遵从我所相信的道路,因为我相信那里会有你的幸福。』
『知道吗?翼……』
谁……那个人是谁?
那人,在世界的终焉等着你。
『想要知道一切的秘密,就来到我的身边,我会告诉你一切。』
在全面的黑暗侵蚀眼前,在失去意识之前,看见的是那人不陌生的长发以及嘴边温和的笑容。
站在鲜红的彼岸前,对着她温和的笑着。
她就是说她对那个图腾不陌生,因为她曾经在那四年无数的梦境中看见那个身影,那个人身上就带着与那图腾相同的印记。
那个她明明就不认识,却又一直在追随的人。
凯尔特。
鼻间弥漫着浓厚的铁锈味,温热的液体溅满整个身躯,烈火燃烧尸体的特殊气味及劈啪声唤醒了沉睡的意识,靠着些微的意识蒙眬的望着眼前,却无控制自己的躯体。
机械的做着手上的动作,耳边传来吵杂的声响,感觉到身体异常的疲累,像是堆积已久的压力不断的挤压最后的意识,用力的眨了眨眼想让迷蒙的意识回归,视线在重复眨眼的动作下有一丝清明,但入眼的的画面却让我有些愣然与无措。
红色的血液陷入泥土,断残的干戈及残火,躺满地的伤者及尸体,战火染红的天空,空气中传来的呻吟、战吼……
这是真真实实的战争。
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。
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却无法控制身体,麻木的躯体只能一直重复着砍杀出现在面前的敌人,鲜血飞溅,眼前的天使因被砍中而掉落飞散的羽翼……
倏地,从背部传来的痛觉让身体重重的顿了顿,垂下头看着从胸口刺穿的长剑,记忆中被长戟刺穿的感觉再次回到心中……
但来不及害怕,身后传来的巨大压迫感让我忍不住颤栗,偏过头看着原本伫立在身后的天使,那美丽的脸孔变得扭曲不堪,取代而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眸从那片黑暗中紧盯着我,就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狩猎者一样,基于本能的让人想要逃离那种黑暗的压迫感,伸手捂着被刺穿的胸口,努力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前踉跄的跑着,跑过了染血的山丘、跑过了残破的森林,直到最后跑到了一处山崖。
已经无路可走了。
身上的疲惫及失血过多让脑袋有些昏眩最后趴卧在泥地上,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断崖……无路可退,但身后那股压迫感依然如影所形,该怎么办……我该要怎么办才好!
希艾斯……残莳……赫恩爸爸……妈妈……
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
晔幽。
“……啊……”
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话到口中只发出了咿啊的声音,身体仿佛不像自己的,来自五脏六腑的疼痛及长时间的心理压力让我疼得爬不起身,只是趴在地板上苟延残喘的等着身后那可怕的黑暗侵蚀着自己。
倏地,一阵熟悉的香味驱散了原本恶臭的尸体味,睁开眼不知何时身旁的山崖上开满了摇曳的彼岸,有红、有白、有黑……以及一双未曾见过的靴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前。
顺着靴子往上看,首先入眼的是一头如同红色彼岸般的红色长发,那人的五官看不清,但我就是知道他跟母树给我看到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……
那人对我伸出手,那人将我从地上拉起。
身后的黑暗没有消失,压迫没有停止,但不知道为什么的他的出现让我觉得很安心,像是支撑着那无法再支撑下去的信念,靠着那人任由那人带着我一起面对身后的黑暗。